1、原文:許允為吏部郎,選郡守多用其鄉裡,明帝遣虎賁收之。婦阮氏跣出,謂允曰:“明主可以理奪,難以情求。”既至,帝核問之,允對曰:“舉爾所知,臣之鄉人,臣所知也’陛下檢校為稱職與否,若不稱職,臣受其罪。”既檢校,皆得人,乃釋允。及出為鎮北將軍也,喜謂其婦曰:“吾其免矣。”婦曰:“禍見於此,何免之有。”允與夏侯玄、李豐善,事未發而以他事見收,竟如婦言。允之收也,門生奔告其婦。婦坐機上,神色不變,曰:“早知爾耳。”門生欲藏其子,好曰:“無預諸兒事。”乃移居墓所。大將軍遣鐘會視之,曰:“乃父便收。”兒以語母,母曰:“汝等雖佳,才具不多。率胸懷與會語,便自無憂。不須極哀,會止便止,不可數問朝事。”兒從之。大將軍最為猜忌,二子卒免於禍者,母之謀也。
2、譯文:三國魏人許允在吏部任官選派郡守時,常任用同鄉,明帝為此派衛士收押許允。許允的妻子見丈夫被抓,光著腳跑來對許允說:“明理的君主可以用道理說服他,但不能向他求情。”許允來到明帝面前後,明帝問他任用同鄉的原因。許允說:“皇上曾要臣推舉人才,臣的同鄉都是臣所知的人才,皇上隻要檢核他們的職位和能力是否相稱,如果他們的能力不足勝任職務,臣願接受責罰。”明帝經過檢試後,發覺每人都能勝任其職,就將許允釋放瞭。後來許允官運亨通,被任命為鎮北將軍,很高興的對妻子說:“今後我可以不再擔心有禍事發生瞭。”他妻子說:“我看禍事正由此產生,怎麼說不會有禍事呢?”當時許允與夏侯玄(三國魏人,字太初)、李豐(中書令)等人往來密切,想謀誅司馬師,還未發兵,就受其他事件牽連下獄,果真如他妻子所預言的。許允被收押後,他的學生急忙趕來告訴他妻子,當時她坐在織佈機前,神態從容的說:“我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。”學生們想將許允的兒子藏起來,許妻說:“不要先安排兒子們的事。”於是帶著兒子搬到墓地去住。大將軍派鍾會去探視他們,交代鍾會說:“他們若提起父親就擒下他們。”兒子將這話告訴母親,他母親說:“你們雖然乖巧,但才識仍嫌不足,隻要坦率地與鍾會交談就會平安無事,不須表現出極度的悲傷,也不可詢問鍾會最近朝廷所發生的事。”兒子們聽從母親的話,大將軍疑心病重,許允的兩個兒子能免遭禍害,完全是得自於母親的智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