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滿是老繭的手放在我的背上,感覺,好輕,好輕……
車上,坐在外婆外公之間,總感覺有些許不自在,老人傢一說適,吐沫星子飛濺,剛好全噴在我臉上。心裡的不滿不能說出來,也不能表現在臉上。我隻好俯下身,枕著膝蓋,假裝睡覺。
什麼話也不說,什麼事也不做,我竟就這樣慢慢睡著瞭。夢中,有一種很溫柔的感覺一直包裹著我,不想醒來。
隱約中,我聽到瞭外婆和媽媽的聲音,媽媽說:“媽,你就讓她自己睡,怎麼還讓她枕到你腿上?”我猛地一睜眼,發現上身己經完完全全俯在外婆的腿上瞭。外婆小聲地說:“她那樣睡脖子會疼,靠在我身上會好一些。”眼睛熱熱的,鼻子酸酸的,想哭。
外婆一直都是這樣的啊。我對她發脾氣的時候,她隻是笑笑,依舊給我做我喜歡吃的。我傷心時,她也會安慰我,有時,明明是我錯瞭,她也仍然會站在我這邊,她不想讓她的外孫女不高興啊。外婆從來不會對我們發脾氣,仿佛她能做的,就是在她大字不識幾個的腦袋裡,拼命想出愛我們的方法。
外婆的手撫著我的背,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上老繭的棱角,外婆曾經也給我“欣賞”過她的手。那時她的手已滿是滄桑,她驕傲和我說,她年輕時候,手也和我一樣漂亮。當時我隻是敷衍地嗯瞭幾聲,並不去看她的手和她那驕傲的眼神,也就忽略瞭外婆那時眼中的一絲失落。
不知不覺得,淚水早已溢滿眼眶,我吸瞭一下鼻子,閉上瞭朦朧的眼,就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吧,我不願醒來。
不願醒來,夢裡有你給我的所有的溫柔。你想給我的幸福全都匯聚在指尖裡,撫摸我的背,不斷地,放輕,放輕……